第(2/3)页 同样也更加难以砍断。 欧小娥是个很活泼的孩子。 从她会说话起,每天都要说很多话。 所以她对于不吃不喝倒没有什么概念,因为她不知道不吃不喝会发生什么。 但是不说话,却是会让她极其的难受。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看着娘亲放在那儿的匕首。 自言自语了一番,便再度拿起了它。 欧小娥觉得自己这一次握着匕首,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握的紧。 兔子缝好之后,她看到娘亲在原本的脖子上加了一块儿花格子布。 这一抹亮色在欧小娥的眼中显得格格不入。 因为她的家里不论什么都是黑色的。 桌子是黑的,椅子是黑的,碗筷是黑的。 就连娘亲的衣服,也全部都是黑的。 有时候娘亲带欧小娥去市集上买东西,很多人都误以为她的娘亲是刚刚守寡的妇人。 听到这些议论,欧小娥总是据理力争的说: “我是有爹的!只是他现在出远门了,过一阵子就会回来!” 议论的众人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。 因为谁家都会在至亲亡故时告诉小孩子,他只是出远门了,等你再长大点就可以去找他,或是等你再长大点他就会回来。 欧小娥曾问过娘亲,为什么家里的东西都是黑色的,为什么她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。 娘亲告诉她说,因为黑色很贵。 因为黑色是死色。 活很容易,想死有时却很难。 越是困难的事越贵。 后来,欧小娥已经能熟练的用匕首把兔子布偶的头砍下来。 就算是娘亲用线来回缝了两遍也没用。 所以娘亲换了一只真兔子。 所以欧小娥到现在都极其的讨厌兔子。 并不是她杀的兔子太多。 而是因为当时她每杀一只兔子,当天的三餐就得吃掉这只兔子。 以至于她看见兔子,就能想到那只兔子被剥了皮切成块,被娘亲放进锅里的样子。 以至于她看见兔子,就能想起兔肉的味道。 爹亲回来的时候,是一个午后。 那一天娘亲似乎有预感一般。 本来每日清早让她杀的兔子,却挪到了下午。 爹亲进了门。 她正在擦拭匕首上的血花。 欧小娥看着匕首上的血花出了神。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爹亲已经默默的站在了自己身后,一脸微笑的看着她。 她伸出食指,沾了沾匕首上的血花,放入口中。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爹亲慌乱的面孔。 后来欧小娥才知道。 那把匕首上是喂了毒的。 那毒,只有用热油才能解。 这也是每次她杀死兔子之后,娘亲都会用热油把兔子炒熟再吃的缘故。 但欧小娥想不通的是,为何自己杀兔子的手法已经如此的炉火纯青,娘亲却还是要在匕首上喂毒药呢? 可惜,娘亲却是再没有机会给他回答这个问题。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就是这段回忆一开始的那一幕。 娘亲终究也倒了下去。 只不过欧小娥没有看清她的死法是不是也像爹亲那般,被剑刺入咽喉。 但她看到了二人的尸体倒在地上,互相重叠着。 好似一对新婚夫妻在恩爱一般。 一个人走了进来。 蒙着面,她看不清。 况且欧小娥虽然醒了,但是身上的余毒还未除尽。 整个人依旧是种浑浑噩噩的状态。 蒙面人将她抱起,把她带离了这个只短短生活过几年的家。 后来蒙面人带着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。 欧小娥第一次知道,这个世间还有如此遥远的地方。 当马车停下时,她从门帘的缝隙间看到他们来到了一座城池。 城池上面写着两个笔力苍遒的大字:下危。 蒙面人虽然蒙着面,但欧小娥却在他的身边闻到了到了一股春日暖阳的味道。 这样的味道出现在一个杀人灭门者身上,难免怪异。 但小孩子的直觉一向准确。 欧小娥定然不会出错。 从那时起,她无论见到谁,看到什么,都觉的像兔子。 因为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。 一切尽皆可以舍弃。 “小娥?你没事吧?” 欧雅明的声音把欧小娥的心绪拉扯了回来。 欧雅明看到欧小娥的嘴角在渗血,双手的虎口也在渗血。 只是虎口处的血要比嘴角多的多。 已经顺着剑柄流了下去。 在剑身上形成了一道极细的血线。 还有几寸的距离,就要在剑尖处凝成一滴血珠,砸在地上。 欧雅明想要从欧小娥的手中接过紫荆剑。 但欧小娥看到欧雅明站在门口,背对着阳光。 脸上像蒙了一层黑巾。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部,举起剑指着欧雅明。 欧雅明虚点一指,打在了欧小娥的手腕上,紫荆剑应声落地。 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 欧雅明急切的问道。 欧小娥这才看清,来人是家主。 她想要张嘴说话,但却不小心扯痛了嘴角。 她想要抬手指一指那绷带怪人,却又让虎口处的伤口流血更甚。 欧雅明的目光定格在了那绷带怪人身上。 “伤我欧家之人?阁下总得给个说法吧!” 欧雅明说道。 凡是先礼后兵。 虽然欧雅明在心里已对此人判了死刑,但这句话却是不得不说。 杀人者哪有什么说法? 唯一的说法就是要你死罢了。 杀死了,说再多也无用。 没杀死,也根本不顾上多说。 但欧雅明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面对自己举剑时,还能如此淡定。 第(2/3)页